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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四月初,京都嵐山,稍嫌稀落的枝頭上,

仍有朝向滿開之路挺進的粉嫩櫻花,在陽光灑落的樹梢伸首向我招呼。

我給它一個大特寫,記住我所自以為的、它最美好的頃刻。)

 

    那一年,我打京都走過。

 

    從清水寺、八坂神社、白川,到二条城、嵐山,再到京都以南的奈良、最終繞回醍醐寺,一路上看盡櫻花的各種姿態-含苞、三分、五分、七分、滿開、直到風輕輕吹拂便悄然落地的陣陣櫻吹雪。

 

    任誰都希望在用盡心思排出來的賞櫻行程裡,目睹櫻花萬千風情中,最扣人心弦的那一瞬-滿開時的盛麗之姿。如果去得早了,只能對著枝頭上飽滿但含羞的花苞嘆氣,求它們快點綻開,或是巴不得自己能夠再多逗留幾天,等到親眼看見花都開好了為止;若是來得晚了,也只能徒留遺憾、面對稀稀落落的枝頭與滿地落花殘瓣憑弔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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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四月初,大阪城。事實上行前從沒刻意多想,能在大阪城看見櫻花滿開,

畢竟,這裡又不是多了不起的賞櫻名所。

因此,自然地參訪重心放在觀看城裡城外的建築或歷史遺跡…

結果花開的原先預想的還好。這一瞬的喜出望外,完全不照計畫走,

快樂的記憶卻因而來得更為深長。)      

 

    櫻花季年復一年,究竟要何時去才能「剛剛好」瞥見櫻花最美的那一刻?

   

    何時去,是去得太早?何時來,是來得太遲?

 

    每年三月底四月初,身邊親友總有幾組人馬,前仆後繼為賞櫻奔去日本,行前免不了一番詢問、祈禱與猜度,為的只有一個終極目標-要看到滿開的櫻,要那種滿開到溢出枝頭、根本看不清樹枝藏在哪裡的那種盛況。

 

    他們總會來問我,我們這時候出發,真的看得到嗎?如果改成那時候去呢,看到的機率會高一些嗎?我說,一切只能問老天爺,出發前能做的,除了全程機位房間搞定,再來便是勤看各個日本櫻花前線網站、或日本氣象廳的天氣預報,記住-一切都是預測值,實際結果如何,親自走到景點與花樹跟前的那頃刻,便完全知分曉。

 

    其實,我想說的是-每一刻,都很美。不管是冒出花苞、還是欲開還羞的幾分滿、當然滿開自是最壯觀盛美不在話下;落櫻繽紛、在展現最美麗的容顏後翩翩落地的身姿,也有極度耐人尋味的美麗與深義蘊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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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神宮的老櫻花樹,論樹的高度、姿態都極不起眼。

在我眼中它彷彿垂垂老矣、行將就木且有點營養吸取不良的老者,

駝著背、縮著腰、勉力但扭曲地站著。

但它也在奮力開花-即便乏人問津、難以吸引賞花遊客目光,

它的花也開好了,在一片挺立而滿開、直叫人視覺麻痺的櫻花林之外,

這樣帶有殘缺但孤傲的存在,更叫我想對它多看幾眼、多幾分想念。)

 

   我沒有比較幸運,並不是每一趟行程裡的每一天眼見的都是滿開或順境,也不是每一天一出門都豔陽高照萬里無雲。就像人生每一個場合或每一段歷程,總是有高有低、有盛有衰的,起有時、落有時。一如這年復一年的,花開花落。但我只求試圖告訴自己,去專注每一個階段裡可能存在的美,極力去打破刻板印象或教條中所定義、所以為的美-誰說枯枝不美?誰說落花無情?誰說流水匆匆?誰說荒野蒼茫?誰說沙漠寂寞?

 

    只要放寬心、敞開腦、走出窠臼,改變自己觀看與認知人事物景的既定角度,少了重重主觀的定見與限制,天地之大,無一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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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南禪寺的半路上,走過一個停車場,看到這棵路邊怒放中的櫻。

有誰想得到或查得到它的綻放?或許,根本沒人在乎過它…

但,看哪!它盛開的氣勢與姿勢,比寺廟裡那些被人悉心養護與殷殷期待的,

還要來的任性不羈、多了幾許不受束縛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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