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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電腦檔案裡的照片，意外發現，兩張我的獨照，都是我臉龐的特寫，我在鏡頭之前，擺出相同的表情，只是是置身在，相隔遙遠的時空之下。
相隔到底多久遠呢？一張是我小時候，年紀小到我如今已對老照片裡的情景不復記憶的時候－大約是三或四歲大－是幫我拍照的爸爸告訴我的。我頭頂著鄉村調調的小草帽、身穿無袖小洋裝、站在盛夏的植物園荷花池畔，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大大圓圓的雙眼凝視與鏡頭方向相左的遠方，這不像一個天真幼稚的、話都講不太好路也走不頂穩的超級小小孩，會有的表情。一些看過的親友曾這樣嘖嘖稱奇地告訴我。
一張是前幾天，自己在自己的房間裡，用架在手提電腦上的陽春WEBCAM，自己為自己胡亂拍成的。雖是出自天外飛來的無心靈感所拍下，卻出奇地耐看、更驚喜地發現與二十多年前，那個佇立夏天荷花池邊的我一般－一樣的凝視、一樣地若有所思。我為我自己的無心之作，嘖嘖稱奇。
凝視，對鏡頭、也對這個世界－沒有起伏的喜怒哀樂，只有靜默地、顯露出深深的認真與沈靜；也許，這是來自心底深處的最真的，我始終如一的、不會隨著時空更迭與消磨而逝的，堅持與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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