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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過去不久的上個週末,和幾個大學同班同學們吃下午茶、聊了一下午。
    不知是聯絡困難、還是忙碌的大家時間不湊巧,預期應會在這個下午見到的人,好幾個終究未如期現身,讓我們到場的難免小小失落,但畢竟太久不見了,嘻嘻哈哈地東扯西聊,開心起勁的忘了時間。
    不能免俗地、我們開始一一點起班上同學的名來。
    每提起一個名字,大家就開始努力回溯對於擁有這個名字的人的一個印象、一個故事、一些關於他或她的喜怒哀樂、一點點模糊、一陣驚呼、一堆猜測.....。
    關於有些名字,大家共同的記憶多一些時就自然而然地談論特別多也特別久。
    然而有些名字,很遺憾也很不好意思地,對大家、或對其實和班上同學並不相知相識太深入的我來說,卻曾經也永遠地,只是一個名字。
    然後我又忍不住去想,不長不短至今二十多個年頭的人生,我經意或不經意去認得的多少個名字,到頭來在我如今的生命裡,終究只淪為一個單純的名字。
    擁有那名字的每個人的身影,曾或遠或近地與我相依;名字的主人們的聲音、習氣、情感、思緒也都和也有一個名字的我,牽連交融、發生各種關係編織許多故事製造紛紛記憶,有的還是習慣連在一起,我們的名字甚至會被其他共同的朋友一起提及一起回憶;而我比較無法不去特別在意的是:有更多名字已經不復記憶、理由是因為慘遭一些難堪的造化作弄,這些名字不是想不起,只是被小心翼翼地刻意迴避,選擇性的失憶塵封了這些曾經深刻的名字,不經意地一提起,心頭還會小小激動,但緊接在那其實無傷大雅的漣漪之後的是,悲涼又刻意的空洞表情與悵然沈默。
    當然這其中有人調適的極好,好到讓我自嘆不如、心悅誠服:他們提起那些難堪的名字,眉頭皺也不皺地侃侃而談,讓我相信船過真的可以水無痕、就算有難看的痕還是可以微笑看待溫柔撫觸再也不以為受辱或疼痛。
    不久的後來,偶然在百貨公司,看到了一個已經翻臉的摯友。
    照例心裡起了一陣小漣漪,不過我也做到了,她的身影不過就只是一個名字,我和這個名字曾經相關的一切,宛若跑馬燈,彷彿光速進行般在我們別過頭側身反方向而過的那一瞬間,在我還來不及驚訝中,老老實實跑了一遍,似夢也似真。走遠了以後我才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終於願意承認:跑到了終點,我們彼此得到的、不過就只剩下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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