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 (這,就夠了。)
--《凪のお暇.第5話》
被隔壁鄰居迷得神魂顛倒、分不清是夢是真、睡的太昏太沈的凪,貌似醒了。
大夢初醒。夢再甜戀再美(鄰居再帥...)、都必須醒,是時候、得醒過來了。
到這裡為止,自己都做了些甚麼? 猛然,滿屋的虚空凌亂、奄奄一息的苜蓿芽、鏡子裡映出自己看了都膽寒的喪屍似的面容...
只知道自己該改變—改變方向、改變想法,但還是不知道要改到甚麼程度才算數、更不知道要何去何從。
人若還摸不清想不通未來的去向,只能先自問: 我,究竟是所為何來?
為了甚麼千里迢迢搬來到這裡,遠離都心的廉價破公寓、謎樣的怪鄰居、來時路跌跌撞撞、前途仍在飄飄渺渺間的自己—不就是為了想革面洗心、重新做人而來?
厭倦了時時讀周圍空氣、刻刻看衆人臉色,膽小慎微的自己。
受夠了口是心非、不知究竟把自己當成甚麼的自大前男友。
所以,要捨、該斷、必須分離… 反方向加速轉身、去一個自己都不清楚的遠方。
但是,身分變了、髮型變了、住處變了、身邊的人也變了… 自己卻還在原地打轉。
還在巴望著依附在一個人身上、以為所謂的幸福快樂終究要靠那一個人來給。
那個理直氣壯矢言要做一條逆群獨游的沙丁魚的自己、不見了、抑或根本沒出發過?
遠方,有多遠? 要把自己、把過去放逐到多遠,才足夠讓自己徹頭悔悟、徹底重生?
意外狹路相逢的酒店媽媽桑、意外地給了凪一記當頭棒喝:
「你要去的目的地,比你想的遠多了!」(あんたの目的地、意外と遠いよ。)
然後,遞給凪一碗「青鳥蓋飯」、幾張Google地圖,催促提醒凪吃飽了天亮了該上路了。
這一次,真的要上路了—自己上路,一個人的旅行--方向路徑握在自己手中、一路全憑自己的力氣與意志,一個人去向海邊。
天依然寬闊、海依然湛藍,沒有分別的無盡無邊。
上回望這面海,身邊有人。此刻,只有自己、一台單車、以及無止息的海風吹拂包圍。
自此,一切,真的開始不一樣了…
四下無人的空蕩海邊,最是容易感到寂寥時,凪卻揚起嘴角會心笑説:這,就夠了。
改變,很難。身外之物或身處之處的變動,往往太過表淺而顯得無用並可笑。
改變,不難--只要真的從心出發、從心做起--改變,才算是真正有了可能、並且有了意義。
但願海邊的凪,此刻是真的弄清楚自己的來時與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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