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這一天好快地又來臨。
我一直都是滿懷期待地接受這一天的來到，不曾因為年歲增長背後的「變老」這層意義，而對過生日發出喟嘆、感覺畏懼。每年的這一天將臨之際，腦海裡總是飄遊著各種關於，計畫如何開心度過生日這一天的各種想頭：吃甚麼、玩甚麼、會收到甚麼祝福、要許給自己甚麼願望…一整個充滿期盼、希望滿滿，高興都來不及，哪來嘆息焦慮的機會與勁道呢？
今天的生日，選擇暫時拋開斤斤計較、飲食節制這回事，既然正是陰雨連綿的濕寒天氣，與同事們約好大吃一頓香麻辣燙的吃到飽麻辣鍋，麻辣味從齒頰一路到衣服包包甚至髮梢間留下飄散不去的印記、以及因為暢快地吃喝讓肚皮彷彿快爆破並腳步很沈重地邁出餐廳的感覺，對早忘了上一次吃麻辣鍋是何時的我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過經歷了呢。
吃飽喝足後堅持拖著變沈的腳步，行軍也似地走上一段約莫等於兩個公車站牌距離之遙的路，到一行人都很喜歡的一個服飾品牌撿便宜。店名除了品牌大名、還童趣地加上「尋寶樂園」的字眼，親民到令人不只心動、更能欣喜行動的折扣價位，還有滿屋子設計個性十足的衣裝…讓人心甘情願地拼起經濟，一陣意猶未盡宛若時裝表演走秀的試穿，「尋寶」後的我們，沒有一個人是空手而出的。
難得搭上幾回的捷運新店線，恰巧途中是中正紀念堂站。猛然想起妹妹告訴我的安迪渥荷展就在此舉辦，於是隨性的老症頭又犯了，決定來個途中下車，顧不得走到微微發痠的腿，下了捷運又冒著冷雨、千里迢迢地走進中正藝廊看展。星期六、加上這展出的，可是影響全世界藝術及流行風潮的大師級人物Andy Warhol的普普大作的緣故吧？！展場內萬頭鑽動，參觀路線上走走停停，幾幅驚世經典前的空氣稀薄混濁、人群停滯難前。我又一貫使出逆向思考，反其道而行地一股腦衝到展場終點去看作品、打游擊般地看哪裡比較稀疏無人就先鑽上去細看一番。不斷迂迴試探的穿梭下的結果，是感覺身上好像又耗掉一點熱量，剛好把中午那滿腹後的罪惡感稍稍去除污名。不料，步出展場後的紀念品販售處，萬頭鑽動的景象更駭人！完全感受不到景氣蕭條、荷包縮水這回事；取而代之地，是不時聽到結帳處發出「現金結帳不必排隊！請先儘量避免刷卡付帳、信用卡機線路很塞、要等很久…」的呼籲。我最鍾意的Campbell's soup罐頭圖案的馬克杯，竟只剩樣品、賣到斷貨中！勢在必得的不死心於是轉化為願意等待預購耐心－先預購也算是替自己生活製造一個小小的期待與驚喜嘛，兩週後就可以捧著康寶濃湯花樣的「型杯」喝茶，想來就過癮。
晚上一回家，老弟就神秘兮兮地要我進房間看看，原來是書桌筆電前，躺了一整排、七個豆腐人咧！是甜點系列的造型，有的是草莓蛋糕、有的是巧克力、還有烤餅乾的…老弟真懂我呀，知道我就算又長了一歲、心底還是被這些小東西繫得緊緊而不曾也不願長大！照例一年一度吃老媽親手煮的生日豬腳麵線配滷蛋，一切都是老媽親製、連麵線都是她親身去保安宮拜拜時供在神明與香火前「加持」過的。爸媽要祝我「為所欲為、隨心所欲」…哈，一向說話爽直的他們，可能是想祝我「心想事成」，但這文雅體面的四字背後，翻作白話不就是為所欲為嘛？我想我人生似乎一直都是這麼耍賴活過來的，想幹嘛就幹嘛誰都擋我不住，說好聽是瀟灑、講穿了還不就是胡搞瞎搞的任性罷，但願就這麼任性一世，總比渾渾噩噩或口是心非地虛晃一招，來的好過自在得多。
一天就這麼緊湊地過去了，一如每天的我，都是東摸西忙地在一堆分雜多端的人事物裡遊走而過。抓緊了午夜前最後一小時，開了電腦在MSN上又收到幾個朋友的線上祝福、信箱裡也有留學時代英國與日本的好友們的Email祝賀…看著看著又自動成了越到夜半三更越來勁的夜貓一隻，難道這跟我是個半夜摸黑出生的孩子有關嗎？
但願31歲的每一天，都能如同第一天這麼熱鬧飽足地過，真要這樣，就算行程再滿再忙也情願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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